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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妻饲养实录 26.认真待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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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料到夏舞雩突然问起这个, 冀临霄手上顿了顿,用鼻音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夏舞雩说:“大人一点都不意外呢, 这么说是早就猜到了,或者是早就调查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段时间我在督查各司各院同时,仔细观察了每个当职者的神情。”冀临霄道:“他不会掩藏神色, 是以我很快就看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和大人是宿仇吗?”

    “同是为君王分忧,何来的宿仇。”冀临霄并不认为,宿仇这个词是可以用在同僚中的, “上个月我弹劾了他三条罪状,害他差点被罢官,恨上我了。”

    听这话就知道那人不是什么重臣, 不然不至于一被弹劾就面临撤职, 多半是个无足轻重又不太受宠的朝臣。

    冀临霄开口, 亦证明夏舞雩猜的很对:“内阁侍读学士,钱大人。”

    一个从四品的文职京官。

    “那指使宫女暗算徐桂徐大人的,也是这个钱大人吗?”夏舞雩下意识问。

    冀临霄凝眸,沉静片刻,说道:“我认为不是。一来, 下在徐桂酒樽里的是砒霜, 而下在我茶杯里的是……春药。”这两字说的有些许艰难,“两种手段一个狠戾一个下作,不像同一人行事的。二来,钱大人和徐桂私交不错,未听说过他们有积怨。所以,我判断想毒杀徐桂的另有其人,此事咏清已经下令,让刑部严加彻查。”

    夏舞雩道:“刑部还在查这事,也就是说,那晚上给徐桂下毒的宫女没有找到。”

    “没找到。”冀临霄说:“她会武,武功还不低,也许根本就不是宫女。”

    当然这事夏舞雩已然不关心了,她在徐桂的侧室胡氏身上已布下棋局,这盘棋她迟早要赢下来的。

    静静思考了会儿接下来要怎么再接触徐家人,一时沉默,倒让冀临霄有些尴尬。他还是不太能接受突然娶了妻,还和妻子这般亲昵的凑在他办公的桌案上吃饭。

    左右都得适应,冀临霄把自己调整为一个关心妻子的丈夫的角色里,认真询问:“搬来冀府,你可适应?”

    “很适应呢,这里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你的软红阁奢华。”

    “但住着很舒服。”夏舞雩舀了勺稀粥。

    冀临霄又问:“你在软红阁,是否经常接触财务账目方面的事?”

    夏舞雩道:“大人你这可是问对人了呢,软红阁里做账、统筹花销的人,正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。”冀临霄露出浅浅笑意,“冀府内务都是管家一人在处理,力不从心,如今你既已是冀府的主母,就将后宅的所有管事权拿去吧,尽管去和管家说,他会一一交接给你,初期做的不顺手的,让他帮忙就是,还望你能勤俭持家,带着冀府的人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。”

    夏舞雩有点没想到,冀临霄对待她这个根本不是真心想娶的妻子,竟是如此认真,仿佛她就是他认定的妻子似的,这样不加犹豫的就把内务交给她。这个男人,怕是骨子里就对婚姻忠诚的很,肯负责,也想好好过日子,这一点倒是胜出这世间多少庸碌男儿。

    夏舞雩突地就想逗他一逗,假意为难道:“管理内务是不是很麻烦啊,就算有管家帮忙,他是男我是女,也会有不便的时候。要不我去物色几个能干的姑娘,给大人做妾,让她们来帮我处理内务可好?”

    冀临霄差点一口粥噎在喉间,额心突了突,硬生生把粥吞下去,薄斥道:“胡言乱语什么!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胡言乱语,大人相信我挑人的眼光,挑来的姑娘定能令你满意。”

    冀临霄面沉如水,道:“我不纳妾。”

    夏舞雩明知故问:“大人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说不纳妾。”冀临霄掰了半个花卷,放进夏舞雩盘子里,“那些以坐拥娇妻美妾为荣的男子,我没兴趣与他们同流合污,也不愿像他们那样,净做惹发妻伤心的事。”他认真道:“我只想踏实度日。”

    夏舞雩怔怔片刻,拿起冀临霄给她的花卷,应道:“冀府的内务,我会操持好的,请大人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要勉强,慢慢来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用过晚饭,夏舞雩喊小厮来收器具,顺手整理桌案。

    冀临霄从衣架上取下件藏青色大氅,披于身上,正在系带,夏舞雩问道:“大人这是要出去?”

    冀临霄说:“今日内阁里有人举报钱大人纵子行凶,妄图给点碎银子私了,我去核实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钱大人,是刚才说的暗算了你的钱大人吗?”

    “就是他。”冀临霄也不知今天怎么双手不灵巧,系带系了半天都不平整。

    “大人,我来吧。”夏舞雩走到他近前,替他系衣带,边说:“马上就入夜了,大人非得夜里去核实吗?”

    “得抓紧时间。”冀临霄说:“本官等得起,受害之人却等不起,如若核查无误,我将事情报上去,早日纠察钱大人的错处,或许就少一个人被他儿子欺负殴打。”

    夏舞雩感叹:“大人也太爱民了。”

    许是这话拖了点长音,便显得软糯几分,颇有种撒娇的意味。尽管夏舞雩本人是无心的,可听在冀临霄耳中,耳朵都酥了似的,接着便引发耳根子后的红晕。

    这要是在从前,冀临霄肯定就找个托词走了,免得一直在她面前红脸,怪尴尬的。但如今毕竟娶了她,想着夫妻间这样的亲昵得持续一辈子,他必须习惯如常,便强迫自己摆出认真脸,同她讲道:“但凡欺压百姓之人,本官恨不能立刻将他严惩。”

    “是、是,大人嫉恶如仇,坊间妇孺皆知。”夏舞雩抚平系好的衣带,“大人慢走,夜间行事当心点,帝京的治安似乎也不是特别好。”

    冀临霄应了声,心里像是一丝糖浆化开,虽然很淡很淡,但还是能察觉到这种舒服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突然觉得,能有个人为他系衣带,嘱咐他出门小心些,这感觉不赖。

    送走冀临霄,夏舞雩回房,提出自己的老榆木箱子,开始做调香的工作。

    又配了几种香方,倦意来袭,便入寝休息。次日醒来,唤丫鬟来整理房间,顺口问丫鬟昨夜冀临霄几时归来。不想丫鬟却道,大人一夜未归。

    “怎么忙成这样?”夏舞雩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丫鬟低眉顺眼的说:“回禀夫人,这是常事。”

    常事?夏舞雩没想到,冀临霄对工作的痴狂竟是到了这种程度,这当然是帝京百姓之幸,但他未免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。昨夜通宵核查,今早还要进宫早朝,夏舞雩真佩服他那铁打的身板。

    “夫人夫人!”又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,那丫鬟从外头跑进来,兴冲冲道:“夫人,有你的信!”

    她将信交给夏舞雩,夏舞雩看过,有点意外竟是若情找她去听戏。以她对若情的了解,这人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,说是邀她听戏,只怕是求她办什么事吧。

    也罢,好歹是软红阁姐妹,就去去吧。夏舞雩梳妆打扮好,准时赴约。

    若情把夏舞雩约在东市的戏楼里,戏班子今日登场的是一小生、一花旦,唱的是大燕国三百年前发生的一段真实佳话。

    故事开始俗的很,小生与花旦青梅竹马、郎情妾意,适逢科考将至,花旦十里长亭送小生进京赶考,二人执手相看泪眼,小生发下宏愿,必将考取功名,接花旦去与他过富贵的日子。

    接着就是戏本子里常出现的剧情,小生高中榜眼,得皇帝青睐,欲将公主嫁给小生。那花旦得知此事,从家乡千里迢迢寻到帝京,却晚了一步,眼见得自家相公成了驸马,锦衣玉食、美眷在怀,花旦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夏舞雩心思,故事到这里,要么是花旦绝望之下自尽,惹小生后悔终生;要么是花旦找到哪个清官哭哭啼啼,这清官不畏强权帮她做主砍了那小生。

    结果,剧情一个转折,倒让夏舞雩吃惊。

    那花旦竟女扮男装,跑去都察院供职,从未入流的小吏做到破格被提为九品官,随之又被当时的都察院御史赏识,苦干八年,被提为御史的副手。

    最后结局,却是这花旦女儿身被识破,教那御史叼回家做夫人去了。御史为给夫人报仇,把那小生从抛妻开始此后八年犯过的所有错处一一整理纠察,呈报公主,惹得公主大怒,找皇帝做主把这驸马给废了。

   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,倒是个不堵心的故事。

    故事唱罢,若情还兴致勃勃的说:“这位御史大人真是女儿家的良配。织艳姐,你嫁的夫郎也是官居御史,想必和这戏本子里的御史大人一般好。”

    夏舞雩又怎听不出,若情是借着今日这场戏拍她的马屁,她也懒得在意,似笑非笑道:“你说吧,除了请我听戏,还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若情被拆穿,不好意思的讪笑:“织艳姐,内阁侍读学士钱大人请我过府跳舞,他那个人,据说……喜好那口,家中十几个侍婢都被弄死在床上了。他请我去,我又不敢不去。织艳姐,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?我害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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